第1094章 安静

　　“没有定位装置，我可以潜伏到人群里，他们未必能找到我，不过要先避开这里隐藏的监控……”鲁西恩逃亡的同时，心思飞快转动，忽然眼睛一扫，看见前方有一个大型商场，里面人潮密集，他眼眸一亮，真是瞌睡来了又枕头，立刻飞速冲刺过去。
　　商场外面顿时响起警报，虽然商场的警卫没有反应过来，但智能系统却检测到鲁西恩的异常身份，发出了警报。
　　这警报传遍整个商场，一时间商场内逛街的人全都愣住，面面相觑，有些茫然，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漠北城本地人，一生从未离开过这里，遥远的边防战争对他们而言，就像另一个世界，他们的生活中是咖啡，明星娱乐，工作……在联邦内秩序森严，犯罪率极低，基本没有小偷小摸的罪犯，更没有抢劫，毕竟到处都是监控，其中年龄二十以下的，甚至是头一次在生活中听到警报声。
　　短暂的木讷过后，人群顿时喧闹起来，慌乱找出口，准备离开商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警报意味着危险和灾难，远离是本能。
　　当所有人都冲向出口时，出口便显得拥挤了，这也给了鲁西恩可乘之机，他瞄准一个人群密集混乱的出口，冲了过去，身影快似一道灰色闪电，等钻入人群后，他迅速用手扭动脸部肌肉，将肌肉和脂肪捏成另一张脸，然后用手指甲划掉头发，削出一个寸头，至于割断的头发，则被他顺手烧毁，以免留下线索。
　　做完这些，他脱去外套，装作慌张的样子，冲到旁边一处名牌奢侈店中，在店员慌张和疑惑的目光中，飞快取了一套衣物去了换衣间。
　　片刻后，一个面相平凡穿着一身名牌的男人走出，店员虽然被警报闹得心慌，但见顾客上门，也不好逃开，硬着头皮上前道：“先生您好，这一套森狼男装的价格是……”
　　鲁西恩不等她说完，快步跑出了店铺，他跑的仅比周围的普通人稍快一些，并不突出。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没想到居然是个趁火打劫的，简直找死，她立刻追了出去，但高跟鞋不方便跑步，很快便被混乱的人群阻碍了视线，失去了鲁西恩的背影。
　　不提店员愤怒报警一事，鲁西恩在甩掉店员后便跟着人群冲到出口中，一脸慌张的样子，但眼眸泛冷，看着周围其他人脸上真切的紧张，心中暗暗冷笑，这时听到身边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用兴奋的口气说着警报的事情，猜测是不是商场发生火灾之类。
　　他听得有些烦躁，感觉这噪音刺耳，无比难听，心中无名火气，有种想要将这几个小女孩掐死的冲动，但理智却告诉他要忍耐。
　　然而，这几个小女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他终于忍耐不住，怒喝道：“都闭嘴！”
　　几个小女生浑然没料到他会发火，被吓一跳，随即有些愤怒，其中一个长发少女冷眼斜着他，道：“我们说话关你屁事？”这口吻像个男孩子，浑然没有半分淑女的形象。
　　鲁西恩勃然大怒，恨不得想要抬手掐死她，但理智却让他拼命忍耐，额头上青筋凸起，面色骇人。
　　几个小女生被他这模样吓得后退几步，但那长发少女却浑然不惧，安慰着几个同伴，道：“别怕，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保准他吃不了兜着走。”
　　另外几个小女生顿时想到她父亲的身份，顿时没了惧意，同时发现鲁西恩虽然脸色可怕，但气得直发抖，却不敢出手，模样显得有点怂，心中更加看低几分，其中一个女生道：“看他穿着一般，应该是普通精英阶层，哼，他要是再出言不逊，找到他的公司投诉他，让他失业！”
　　鲁西恩眼中寒光大动，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猛地咆哮道：“都给我闭嘴，信不信老子杀了你们！”
　　除了几个小女生，周围其他人也被他忽然大吼吓得一跳，其中有个身材壮硕经常健身的青年踏出一步，伸手推了一下鲁西恩的胸膛，道：“大叔，你对几个小女生吼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鲁西恩被他一推，顿时像油罐被点燃一样，大脑轰地一声就爆了，双眼泛红，有种腥气弥漫的感觉，浓烈的杀意让他直欲发狂，淹没了理智，甚至他都无暇去思考自己为什么忽然如此易怒，但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牢牢的克制着他的拳头，狂暴的怒气却让他的身体都在颤栗，微微发抖。
　　“这人怎么这样子，太失礼了。”
　　“大吼大叫的，真没礼貌。”
　　“几十岁了，还欺负人家小女生。”
　　周围其他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换做以前的鲁西恩，对周遭的指点议论根本不会在意，毕竟是培训过的特工间谍，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而且是在逃亡的路上，就算千人唾骂都能忍受，但此刻却觉得这些议论在脑海中嗡嗡作响，让他有种想要毁灭一切，让世界安静下来的冲动。
　　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脑海中的杀念越来越狂暴。
　　“滚！”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壮硕青年喝道：“你叫谁滚呢，有病吧你？”说完又推了他一下。
　　“滚啊啊！！！”鲁西恩骤然爆发，猛地抬头，双眼中的嗜杀像两团腥气，如同深渊困兽脱笼。
　　当壮硕青年看见他的眼光时，顿时感觉全身皮肤发寒，如同针扎，心中不禁有种恐惧的感觉，感觉自己似乎面对的是一头恶兽，下一刻，他便感觉脑子嗡地一响。
　　嘭！
　　青年的脑袋被鲁西恩一拳砸爆！
　　脑浆，鲜血，溅射一地！
　　其中不少脑浆喷溅到青年后方护着的几个小女生脸上，几个小女生略带挑衅的表情顿时凝固，下一刻发出刺耳的尖叫！
　　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的人群全都震惊，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张着嘴，甚至忘记了呼吸。
　　这画面太骇人了，一拳打爆脑袋，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
　　“都去死！！”鲁西恩狰狞咆哮，率先扑向那几个吓呆的小女生，一手拽住最前面的长发女生脑袋，拉到自己面前。
　　长发女生头发被扯得生疼，反应过来，惨叫道：“混蛋，放手，给我放手，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是……”
　　嘭！
　　声音戛然而至，她的脑袋和如花似玉的脸，瞬间爆炸，被一拳砸碎，像破裂熟透的西瓜。
　　鲁西恩如狼入羊群，大步走出，抓住剩下几个小女生，一拳一个，将她们的脑袋生生锤爆！
　　周围其他人看到这地狱般的恐怖一幕，反应过来后，仓惶大叫着四散而逃。
　　“叫，继续叫啊！！”鲁西恩脸上染着脑浆，面目如恶魔，看着周围狼狈逃跑的人群，哈哈狞笑，快步追了上去，将他们的衣服提起，一拳锤出，有的被击穿了胸膛，有的被拧断了颈脖，这些人在他手里如同纸片，脆弱得不堪一击。
　　转眼间，在他周围的人全都被杀死，现场血流一地，宛如人间炼狱。
　　“终于，安静了……”鲁西恩陶醉般闭上眼，轻舒了口气，感觉浑身舒畅。
　　就在这时，轰隆声响起，陡然一道光束射来。
　　鲁西恩提前一秒感觉到危险，瞬间闪烁，避开了激光，看见地面留下的灼烧痕迹，脸色一沉，知道是机甲来了，但他却没有想逃的意思，抬眼四处望去，很快搜寻到机甲的位置，狞笑道：“你也安静吧！”
　　说完，快速冲了出去。
　　脚步奔袭的过程中，他的身体飞速蜕变，进入魔身，如同一头燃烧的狮子，冲出商场大厦。这时，他才看见商场外面停车的广场上，竟然有七八台机甲包围了这里。
　　“杀！杀！”
　　这些机甲的出现，让他想到之前被菲利克斯关押时痛苦的经历，心中杀念更甚，朝最近的一头机甲扑了过去。
　　在鲁西恩和机甲大战时，商场周围的其他人已经被警卫和机器人保护着撤退，但仍有不少市民躲在远处的高楼上观看，同时用通讯器拍下视屏记录这一幕。
　　杜迪安也站在一处高楼上观看，当看见鲁西恩冲向机甲时，便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是药效发作了，时间跟他计算的差不多。
　　实际上，在鲁西恩颈脖上的黑环内，并非是定位装置，而是他配制的一种病菌，能够使人情绪焦躁，发狂，就如同他之前跟菲利克斯说的一样，他要放出来的是一个疯子，而不是一个“人”。
　　在黑环爆炸时，划破了鲁西恩的皮肤，里面的病菌将其感染，不管他如何隐藏，等药效发挥作用时，都会发狂，暴露自己。
　　“居然能这么快调来这么多机甲，这就是城防力量么？”杜迪安望着广场上聚集的机甲，他认得这些机甲型号，其中大部分都是洛克非财团生产的机甲，不过里面只有一台四星机甲，剩下都是三星机甲，想要短时间内狙杀鲁西恩还是有点吃力。
　　很快，鲁西恩将一台机甲击毙，自身也负伤了，他立刻冲到外面的人群中。
　　杜迪安通过魔化的割裂魔眼看得十分清楚，鲁西恩面目狰狞，已是疯狂状态，但他的战斗本能似乎还在，并没有完全硬拼，而是打算借地理优势将这些机甲逐一摧毁。
　　“不愧是帝国栽培的深渊，战斗早已深入骨髓，哪怕疯狂，也会择优选择战斗方式。”杜迪安心中感叹。
　　鲁西恩的速度何其之快，很快冲到远处围观的人群中，这些围观人群如同纸屑，在他面前被撞碎，或是随手抛飞，一时间围观人群四散而逃，慌不择路，有的朝追来的机甲方向跑去，希望他们能够庇护自己，但这却给这些机甲警卫造成极大影响，让他们不敢全力追杀鲁西恩，以免踩死这些市民。
　　鲁西恩一路向前奔跑，沿途撞毁不少建筑，也有不少路人被他随手击杀，造成的破坏越来越大。
　　机甲在人流密集的城市里施展不开，很快被甩在了后面。
　　杜迪安没有追赶过去，而是用热感视线追踪鲁西恩，虽然看不见他本人，但他释放的热量却如同烈阳，只要在这漠北城里，凭这样的热量，他都能一眼看见。
　　“一个深渊在这里便能横冲直撞……”杜迪安心中刚升起这样的念头，忽然，他发现眼中鲁西恩的热量在飞速减退，就像生命消亡，他惊了一下，紧盯着他的热源，发现这热量消退的越来越微弱，十来分钟后，彻底泯然如普通人。
　　“是什么东西，给了他重创？他不可能自己隐藏热源，而且是在原地没动……”杜迪安脸色惊疑不定，想了想，没有赶过去观望，准备坐等明天今晚漠北城的新闻。
　　不管重创鲁西恩的是什么，他闹出的动静这么大，都会上新闻公布，给市民一个交代。
　　晚上。
　　杜迪安通过通讯器联网，立刻看到了漠北城最新的头条新闻，里面播放着商场里的灾难场景，甚至在一座狭小出口里，散落着大片尸体，死状惨烈。
　　杜迪安看见这些尸体都是被一击毙命，便知道是鲁西恩的杰作。
　　让他惊讶的是，视屏里的画面并没有打码，这样血腥场景，就这么毫无处理的公开了。
　　这时，新闻主播也将事情说到了魔族身上，痛斥魔族的凶恶，杜迪安顿时明白，这是给联邦人培训敌对意识，让联邦人知晓魔族的凶恶。
　　难怪菲利克斯和卢克这些联邦魔痕战士会这么惧怕他们这些真正的魔族，多半是从小受这种新闻影响，认为他们穷凶极恶。
　　到了视屏末尾，杜迪安看到了鲁西恩被击败的画面，一道光束从漠北城上空坠落而下，仿佛天外陨星，快到不可思议，将鲁西恩轰到了地底。
　　“这是导弹？不对，是光束状的东西，但不是激光，否则以这画面中的大小，会将鲁西恩直接化成灰烬，而不是热源慢慢消失。”杜迪安微微皱眉，没想到联邦隐藏的科技手段比他想象的还恐怖，居然有这么强的城防武器，轻易将一个上位深渊击败，只怕帝国就算攻到了他们这里，面对这些城防武器，也只能缴械投降，除非有相应的高科技武器，或是由王者出动，将城防武器摧毁，再派兵攻打。
　　要么，就只能打炮灰战消耗了。